还有什么我放不下心的事?丽娘嫁给了爹,杏花有钱眼照看,谢审言将是别人的夫君……只有那两个女婴,我走后,她们不会得到那位小姐的照料,她们刚刚建立起来的对人的依赖将被毁掉。她们会不会还能留在府中?就是留下,也会成丫鬟,像小时候的杏花,服侍那个小姐,受尽打骂……
如果我的手放下杯子,我就回不去,也许就永别了我的父母,他们将孤独而终,无人侍奉……
杏花紧张的声音:&ldo;小姐,还是别喝了!&rdo;
谁是亲人,谁最需要照看……河中该救谁……谁更弱小……我想起了我手中的婴儿那无意识的微笑……爸爸!对不起,我选了别人……
我暗自叹息,慢慢地放下了酒杯。那位小姐远去……
那边桌子,谢审言忽然起身,嫣红问道:&ldo;公子可是要去更衣?&rdo;,谢审言回答说:&ldo;我去去就回来。&rdo;嫣红起身说:&ldo;我来服侍公子。&rdo;他说道:&ldo;不必……&rdo;他拖着脚步走过我们桌边身边,似乎无意一抬手,碰翻了我面前的酒杯,酒杯打了个滚。他一手扶住了桌子,深低着头,含糊地说:&ldo;抱歉,我无意……&rdo;我看着桌面,没说话。杏花拿起我的酒杯,抽出手帕抹着桌子,嘴里说道:&ldo;小姐还是别喝了!&rdo;谢审言没抬头,撑起身子,脚步不稳地走开了。
我看向杏花,她瞪着眼睛,我说道:&ldo;我没怎么样。&rdo;杏花出了口气说:&ldo;小姐吓我!&rdo;李伯跟着叹息:&ldo;我也心中紧张。&rdo;
钱眼稍偏了下头:&ldo;人家也不想让你喝。&rdo;
我摇头:&ldo;钱眼,我不在意了。当年是我父亲给我起的名字欢语,从今后,那两个孩子,一个叫常欢,一个叫常语,我不能回去了,就把我父亲的一片心意在这里传下去吧……&rdo;
我们大家都有些心灰意冷,默默地吃着些小菜。
旁边桌子上人的谈论传过来:
&ldo;审言近来桃花真旺啊!&rdo;
&ldo;就是,这一个多月就没在家过夜!城里所有的娼馆ji院都逛遍了!&rdo;
&ldo;唉,也难怪了他,以前他爹没免官时,他傲得不得了,平时根本不和几个人来往,哪里逛过ji院哪。谁能想,一下子成了官奴,被押到市场上卖掉。你没看见他被反绑着跪在那里的样子……&rdo;
&ldo;要是我,经了那种事,也得醉生梦死……&rdo;
&ldo;听说买了他的董家小姐给他上了刑?&rdo;
&ldo;公堂上没这么定案,他自己去说是自愿的。&rdo;
&ldo;他肯定失心疯了!嫣红,你看没看他身上?&rdo;
&ldo;公子说什么呀!我今日才见到谢公子。&rdo;
&ldo;今天晚上,你好好看看他。&rdo;
&ldo;何止看看,嫣红,审言是多少怀春少女的梦……&rdo;
&ldo;那是以前啦,我那次在公堂听着,他受了那些,大概没块好皮肤了……&rdo;
&ldo;据说是因那董家求过亲?&rdo;
&ldo;是,审言以前就知道那董家小姐。那小姐早就以劣性出名啊,平时鞭打下人,心狠手辣。到外面,一语不和,就对人拳打脚踢,毫不手软哪。&rdo;我咬牙撇嘴,钱眼拉了杏花的手,李伯低了头。
&ldo;难怪审言拒了婚。&rdo;
&ldo;公堂上我听着他该是没逃过那小姐的毒手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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